弃了这么好的女人呢？

    袁家二伯目光像是生了似的，扎在袁宁二婶上没法挪开。等他回过神来要上前喊人，才发现车门已经关上，车发动的声音在他耳里放大了几十倍，轰隆隆地轰炸着他的心，让他彻底丢了魂儿。

    寡妇闻讯赶来，见到袁家二伯这模样就知不妙，当场就哇地一声哭了来，抱着儿坐在地上打儿：“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了个儿，你还惦记着以前那黄脸婆！你娶我的时候怎么说来着？你个天打雷劈的家伙！”那撒泼的姿态、那尖利刺耳的语气，竟与袁家一模一样！

    其他人幸灾乐祸地噙着笑离开。这袁家二伯有无珠，扔了珍珠，捡了颗鱼睛，现在这一切都是该他受的！

    袁家二伯察觉其他人的嘲，再看看披散发的寡妇和跟着哇哇大哭的小儿，气得差背过气去。他跺着脚直骂：“丢人现！真是丢人现！”说完就伸手拖着寡妇往回走，免得面里都让她给丢光了。

    袁光趴在车窗上看着这样一场闹剧，转问袁波：“哥，他就是为了这么个女人不要妈妈和我们的吗？”

    “对，就是为了这么个女人。”袁波没有像袁光那样趴着往后看，也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非是有人后悔了，有人心慌了，以后有他们吵的！后悔有用吗？心慌有用吗？真后悔，早什么去了？真心慌，当初勾引有妇之夫不是早该料到会有今天吗？袁波教导袁光，“以后你可得亮睛，别像他那样瞎。”

    袁光认真。

    另一辆车上，章修严和袁宁依然把骨灰坛抱在怀里。章修严说：“等一还是会很颠簸，你抱得稳吗？”

    袁宁忍不住抗议：“大哥，我已经快十岁了。”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章修严看着袁宁严肃的小脸，没有再说话。小孩都是这样的，稍稍大一两岁，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可是在他们里他们始终都还小——始终都还那么小，什么都很难让人放心、让人安心。章修严说：“那你坐好。”

    袁宁。

    车开到村，突然慢了来。章修严抬望向司机。司机踩刹车，指着前边说：“前面有人哩。”

    袁宁顺着司机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群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他们年龄有大有小，都气吁吁地站在那儿，额满是汗珠，脸也微微发红，看起来是一路跑回来的。山路那么，他们从镇上回来得步行两三个小时，一般来说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现在天还亮着，夕还没落山，他们却都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