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地。

    章修严觉自己的掌心温又濡，心脏仿佛也变得漉漉的。

    后悔的觉一天比一天。其实他要念大学不一定非要去首都，在这边也有不错的大学。他不必用学历来给自己镀金，何必要离家那么远。

    他不该伤心、不该难过，他该和三哥他们一样，帮谢爷爷照顾好招福和牧场。

    是谢爷爷在祝福他们！

    章修严说：“既然谢家人靠不住，那就得我们来筹备葬礼。”

    他好像听到谢老说：“要好好活着啊，帮我们看未来的世界，呼未来的空气，听听未来的歌儿。生命是有限的，未来却是无限的，希望你们所看到的是更好、更璀璨、更让人喜和喜的世界。”

    现在社会浮躁了，空巢老人越来越多，不少年轻人不愿奉养双亲，更到外面去闯。可等老人不在了，他们又第一个赶回来分财产——结合上次保姆毒的事，正好

    章修文走到琴房，没有关上琴房的门，而是径直走到钢琴前。他用手抹掉溢的泪，定了定神，认真弹奏起这一个月来一直在练习的曲。这是谢老写给他的，他以为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谢老请教，结果这已经是最后一首。

    袁宁鼻一一地动着。

    谢老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但告别的话其实已经悄然说过很多遍。袁宁听着琴房里飘来的曲，止住了哭意，静静地聆听着。伴随着曲飘散到屋里的每一个角落，袁宁仿佛看到谢老又坐在自己面前，曾经的沉郁、曾经的忧闷、曾经那么多无法向人言说的痛苦和悲伤都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笑意。

    郭兴旺说：“他们都正在赶过来。也通知了谢叔的学生，他们都很伤心。”

    谢老的葬礼办得很盛大。他本来就是乐坛颇有地位的老前辈，听说的葬礼即将举行，不少人都赶了过来。在不少媒的聚焦之，谢家人和刘家人的行径也被挖了来大书特书——这有爆、有争议的新闻，媒人最喜了。

    袁宁怔了怔。

    章修严掏手绢，帮袁宁掉泪。

    章修严拉着袁宁坐，和郭兴旺商量起的葬礼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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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能够独立、能够成，就不能代替袁宁去承受一切。

    安排这些事对章修严不过是一个念间的功夫。

    每一次，章修严都说服自己不要太心、说服自己不要太纵容袁宁，可每次看到不得不被着面对、不得不被着大的袁宁，他都心疼不已。

    章修严问郭兴旺：“都通知谢老的朋友们了吗？”

    是谢爷爷在和他们告别！

    袁宁用力了泪。护工哥哥会当个好医生，三哥会好好弹琴，谢爷爷播的会在世上最广袤的土壤上生发芽、开丽的儿。

    伤心可以自己人伤心，葬礼却是办给别人看的。那些家伙敢骂袁宁“不要脸”，那就让所有人看看不要脸的人到底是谁，从此绝了他们上门扰的后患。

    刚去首都的时候他就觉心里不安宁，总担心自己不在边的时候袁宁会遇到些什么——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谢老给这首曲取名叫《未来》。

    章秀灵几人都安静地在一旁听章修严和郭兴旺说话。等整个葬礼的章程都敲定了，章修文才红着睛说：“我去再给谢爷爷弹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