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着雨，哗啦啦的，牢牢盖住整个天地。薛文成站在门外说：“我也不知还能再来多少次。”

    他从来都不愿去想。

    从小到大都护着他的薛文成，为什么会那样的事。

    真的是那样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啊！

    叶老拄着杖站在那里，手一直在发抖。这抖动是很轻微的，放在常人上影响不大，可对于他来说，这等于让他无法拿起刻刀。人一旦没了可的事，想的就多了。这一整天他几乎都在神，想着以前的事，想着大家都还是个半大少年。

爷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还是在四海砚厂时的事。爷爷手把手教会他刻砚，但爷爷被监狱后他就没影了，真是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儿！偏偏这家伙后来靠着刻砚手艺，混得还好的，还成了雕刻协会的副会。他找过我们，想让爷爷加雕刻协会，并且参加他的展会。开始时我们还觉得好的，后来他说一定要让爷爷以你们姥爷的画作为题材——这样才能引起最大的关注。到了现在，他还想着靠爷爷名——甚至想捎带上你们姥爷！”

    好像有人向他解释过，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耳里，觉得那都是在帮薛文成说项，那是薛文成在给自己推脱。薛文成就是不想惹上麻烦，就是不想帮他，才会那么无。

    偏偏这无耻的人却还混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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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过去，薛文成说：“我没事，别担心，我是活的人，就算没了右手，不还有左手吗？”他抬了抬右臂，“而且老蔡说我没事，没伤到骨，养几天就好。至于厂那边，我早就不想了。你安心刻砚，别惦记着我，那天我和你们老厂碰上了，他说他很看好你，说不准会让你接他的班呢！”

    袁宁听完后有些不太理解，不过这不影响他同仇敌忾：“忘恩负义！”

    后来他刻砚，薛文成给他画画，他了，有人妒忌，找人暗暗来打伤他的手。薛文成现了，死死挡在他面前，挨了一顿揍，却张地问他手有没有受伤。薛文成说：“这可是刻砚的手啊！一方砚台可以卖好多钱，可不能伤着了。”那时他觉得薛文成本不懂自己的追求，砚台怎么能用钱来衡量，说了句“我没事”就回去了。过了几天，他才知薛文成手受了伤，好几天不能工作，被本来就多人看他不顺的厂给开除了。

    他自己也知，往里想的话，他

    章修严的目光落在门外。

    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薛文成事事护他周全。以至于他在遭逢牢狱之灾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薛文成，让妻去找薛文成求助。他不是认识章家的人吗？他不是了许多贵人的吗？他不是靠着那手本应靠他的刻砚技艺提携才能名的画技得到不少人的青吗？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把他弱的妻赶走，让她一个人死在产房里！

    是啊，为什么。

    那时薛文成一直护着他，当他是弟弟看。薛文成说，他以前有个弟弟，和他差不多大，但因为家里太穷了，只能送给别人养，那家人带着他弟弟搬家了，再也找不回来。薛文成说，看到他就像看到了那个弟弟，所以总忍不住多，让他别觉得烦。

    真的是那样的话，薛文成为什么还一次次地上门来？

    叶陶很赞同这个评价：“对，忘恩负义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