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久的沉默着。

    "半夜三更本来车就少，还是个偏僻的公路，居然都能车祸...啧啧啧，这司机是喝了多少？也不知另一辆车是哪儿来的？大半夜非往人家上撞。要我说呀，这就是不过他，恼羞成怒了。也不知你'先生'了什么釜底薪的好事..."

    何牧云想是猜到了她的反应，笑:"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这手机也是何牧云给她的，了他没有人知号码。

    谢很好奇他这个时间打来有什么事，放杯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但却让她住得很安心。

    唐人街的夜晚依旧灯红酒绿，偶尔有些年轻男女的嬉笑声从窗外穿来。

    "我突然发现我话说太早了，现在还不到说这个的时候，等我去问问我老板吧。其实你告诉我那个明辉公司的事...现在他了事，也不知不得了差...再说吧。我要离开慕尼黑几天，有事儿找KTV的江叔。晚安啦，谢医生。"

    她对他一无所知，连他车祸死去都消息都是别人告诉她的；可是心底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也许他就这样死了也好，他其实活得很疲惫，殚竭虑，每天都像在走钢索，不能有一丝松懈。

    谢了一气，自压翻的心绪，问:"怎么回事？"

    "你别绕弯了，直接说吧。"

    "谢医生，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好，那人死了。"

    谢握着手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兄弟阋墙呗，车祸。听说是他半夜非要赶着回海德堡，速上跟另外一辆车撞了，一起侧翻在一条废弃公路上。太偏僻了，没有救援，油箱破裂起火，烧了个净。"

    她总是在他的真实生活之外，居然到他死，也是一样。

    "还有一个消息呢？"谢的声音很沉，像是平静无波的一潭死。

    何牧云翘起一边角:"谢医生，你知你上一次逃跑错在哪儿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要藏一个中国女孩，自然要藏在唐人街才行。"

    "我以为你会带我去个什么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呢，怎么在唐人街住？"她问。

    何牧云在电话那轻笑，说:"我问错了，也许两个都是好消息也说不定。"

    扔在床的手机响了起来。

    "坏消息吧。"

    谢端着杯靠在窗边看外面的街景，想起初到慕尼黑的那天。

    再见吧，这一次，好好休息。

    死了？他那样事事都殚竭虑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烟波万顷的回忆如般汹涌而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与程拙砚之间，有多么亲密，就有多么陌生。

    何牧云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就挂断了，徒留谢握着手机，久久地望着窗外发怔。

    这是一个粤菜馆的二楼，旁边是一个KTV。她在这里已经安顿了好几天了，一开始总是夜被各人声吵的睡不着，现在却觉得闹得很有安全。

    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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