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父母年轻时候拍的小寸结婚照。

    陆宿盯着这简单的三条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页面关掉，正要再继续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越洋电话。

    “你在哪里？”裴沛对他说话的语气向来不客气，不会叫他哥哥，但他声音很很甜，比普通男生的声音要清亮许多，是很悦耳的少年音。

    陆宿安静的听着，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事实上他的心也并不因此而痛苦，他甚至微妙的有即将要解脱的觉。但他还是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没有别的办法，就算现在停治疗她神疾病的药也不行了，而且这样会让你母亲更痛苦。”

    裴沛的语气恼怒起来，“你还问我有什么事？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我让你帮我看着阿景的动向，有什么况就告诉我，结果呢？你半个月了都没给我来条信息，你是不是给忘了？”

    他打开手机，有几条信息，一条是助理给他发送的明天要发的航班信息，还有两条是顾景玉发来的信息。

    两条信息间隔了有近五分钟，陆宿正要回复，看到对面的“正在输”，便索等了一会，但那条提示时不时的浮现，却还是没有新的信息过来，陆宿便认真的回了“好的”两个字。

    陆宿没有直接的回答他的问题，只问：“有什么事吗？”

    陆宿沉默了片刻，才轻轻了，“我知了，谢谢您。”

    ——你准备好。

    回去的时候陆宿依然订的是铁票，检票之后他将份证放回钱包里，突然从夹层里看到了自己曾经放在里面的一张照片。

    这两个字才发送了没几秒钟，顾景玉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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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过年就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将照片再放回夹层里，陆宿了略有些痛的额，将脑里那些回忆都压制去。他昨天晚上在母亲的病房里并没有休息好，此刻有些昏昏睡，才靠着椅背睡了一会儿，手机的震动声就将他吵醒了。

    医生这次说的很严重，药治疗对裴兰来说已经到了极限，她的太虚了，里就像被虫蛀过一般，随时都有倒的风险。医生最后了结论，“她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最坏的况，可能会熬不过今年。”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陆宿有些想笑，如若面前有面镜的话，他估计自己现在的表肯定跟那些了坏事的恶毒小三一样，但他的声音却伪装的很好，一破绽都没有，“沛沛，我是答应过你，但是我跟他的集不多，他的信息我确实知的不清楚，知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陆宿在这里待到了第二天午，打过针的裴兰要好应付多了，陆宿了为儿能为她的一些事，比如给她喂了两餐饭，给她洗了一次发，用椅推着她去散了散步。裴兰没有再激烈的反应，只是依旧会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说的最多的还是“原谅我”这三个字。

    两个人没有穿婚纱，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旗袍，挨着挤在一看着镜。他父亲五官算不上优越，但有文质彬彬的气质，而裴兰那时候却很是貌，眉修的细，还描了红，看起来竟有几分俏。陆宿看着这张照片，脑海中浮现裴兰现在的脸来，两张脸完全不能连接在一起，若是陌生人，决计想不到那个胖胖的疯女人，原来年轻的时候也曾这样好看过。

    他只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人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人会陪伴他。

    “我不，我都在阿姨的朋友圈看到他跟女孩的合照了，你必须！必须帮我调查清楚，除了你，我也没别的人可以找了。”裴沛语气有些急切，又带着命令，甚至有羞恼，“毕竟我跟阿景往的事，别人都还不知呢。”

踵而来，糖病，血压等等，各病症都在日益严重。

    坐在位置上，陆宿还在盯着这张照片看。曾经的他，在遭受舅妈的奚落和嘲讽后，也是对这两个人抱有希冀的，他希望母亲能痊愈回来，他希望父亲能回心转意将他带回真正的家，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母亲越来越疯，而他的父亲也早已另娶贤妻，还生了健康正常的孩。

    ——我晚上过去。

    陆宿一看到这个号码，额的痛就更明显了一些，他等了片刻才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在耳边，压低了声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