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俞琬第一次那么近地见到纳粹指挥官，及膝的黑靴，染血的灰绿制服包裹着一双，他斜靠着军车围栏上，面容掩在影里。

    不同于其他领章带着ss闪电标志的党卫军，他的领章是银线绣成的橡树叶，显示着他的上校份，前的衬衫扣解开了好几颗，隐隐膛，上面似乎还有狰狞的疤痕。

    左枪伤的创周边外翻，他的肩膀很宽，上面有个狰狞的炸伤，细碎弹片还残留在。

    自三年前战争打响以来，外科成了学校教得最多的课程，毕业后，不少同学被派向各的战地医院，她打开阵亡医疗兵留的工箱，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刀手术，却也是在这里。

    一气，迅速调整状态，女孩把手洗净，先是掀起肩膀那已被鲜血浸透的衣，动作轻柔得生怕疼他分毫。

    “没有吗啡针，接来可能会有疼，您忍一。”俞琬轻声说，是标准的柏林腔。

    她拿起镊，在酒消毒后，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和周边的异，不放过任何一丝残留的碎屑。

    军官微微，他脖上青暴起，结动，却始终没发一声痛呼。

    她抬了抬，顺着脖上的青，从影里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而且非常好看的脸。微翘的，如刻刀雕琢而成的颌线上是些许胡茬，饶是负伤，金的发还是一丝不苟地向后梳。

    陷的窝里是微阂着的湖蓝睛，峰峦的鼻梁侧影是一张刚的薄，宛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雕塑。

    看到他突然睁开，女孩赶低理左的伤势。

    克莱恩打量起这双极其白皙的手，她的手很小，很细，指尖还有冻伤，这双手先用盐反复冲洗伤，将污垢彻底洗净，再拈起针线，准备合伤。

    然后手指开始缓慢穿梭在之间，针法细密而均匀，就像弹拨钢琴上的琴键，仿佛在完成一音乐作品。

    “你是医生？”男人开，仿佛是想借说话打发时间，虽然他一向不愿让个犹太人他的兴趣领域。

    “我曾在柏林学习医学。”

    “哪所大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孩额上渗了细密的汗珠。

    “夏利特医学院”。

    德国最好的医学院。

    男人抬了抬，与那双小手极不相称的是她上臃的烟灰棉袄。为方便合伤，大大的袖被轻易的拢上去，极纤细白皙的手腕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