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有过徒弟，后来徒弟走了，走之前问他，师父咱们庙真的有过那样的时候吗……

    在这座九天玄女庙即将垮塌的时刻，他看见了他师祖师爷师叔们，从生到死求而不得的一幕——

    张老士走破败的大殿。

    来历不明的白粥谁敢吃啊，就算真的是白粥，万一里面放了老鼠药什么的脏东西……

    不，不止于此，他看见的是天上重楼，栋宇连绵，是在娘娘庙最宏大辉煌时刻也只存在于彩绘画里的场景。

    于是秋往复，光回溯，破败的娘娘庙重新回到十年百年之前，他看见只存在于历代老士中的盛世。

    是天上阙，是神仙居住的天。

    林久手在碗上一带而过，衣袖蹁跹。

    烧香念经，求神求佛，求一百年一千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有。

    话音未落，张老士张开了血盆大。

    张老士茫然的接了碗。

    雕梁画彩，气宇万千。

    张老士“噗通”一声跪了。

    以上是多年以后张老士的妄想，是老糊涂了记不清楚了，还是故意忽悠人，已经无从考究了。

    林久端着盛了白粥的碗转过。

    满满——一碗——香的、白粥！！！！

    张老士神瞬间亮了，直勾勾盯着林久手里的……白粥，瘪的肚里发轰隆隆一阵鸣响。

他见到的就是积满蜘蛛网和灰土、朱漆皲裂、金漆剥落的破败庙宇。

    他有心想提醒林久，人家可能把你当成什么会障法的妖怪了，西游记里不是有这么写的吗，唐僧师徒吃的素菜面，其实是蛆虫和腐。

    反正他是这么对他的徒徒孙们讲的。

    张老士看见了，就在这一瞬间，祭台前那个人转过来，裙摆蹁跹。

    苍老的颅重重叩在地上，张老士使撕碎咙的力气喊，“玄女娘娘临凡救世！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但其实在这一天，这件事真正发生时，场面要平淡得多，甚至有无聊。

    在他扑上来抢粥喝之前，林久顺手从祭台上拿了一个空碗到他怀里。

    张老士于是猝然瞪大——那只老鼠看了都要掉泪的空碗，眨间装了满满一碗香的白粥。

    系统言又止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张老士的珠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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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终于忍不住磕磕绊绊说，“那个，就是，虽然他饿了，但是他可能不会吃你给的这碗白粥，毕竟他没见过你——”

    真的有过不见破败的，雕梁画彩气宇万千的辉煌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