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在发现林久之后妄想粉饰太平，他竟然妄想在一个神面前保护另一个神啊。

    就算他求助了，又能怎样呢。就算林久看起来有古怪，又似乎藏着底牌，远隔千里万里，她还能转瞬降临，对面屠神吗？怎么可能！

    像是铃铛的响声，可是又不全然是铃铛的响声，似乎是丝帛撕裂的声音，又似乎是庞然大从天而降的风声。

    不，不是血的颜变暗，而是光线忽然黯淡了去。

    这时候就应该求救, 应该祸东引，应该不惜一切求得一条生路。

样的方式死在神罚之, 方才那通天彻地的雷霆还不够对他形成警告吗？他原该明白他已被神盯上，在劫难逃。

    另一忽如其来的思绪占据了系统的整个思维空间，他听见声音。

    他看见一只手。

    方才还在安抚战的手慢慢垂落到腰际，然后像是卡顿住的机械一样，慢慢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卫青没有求助，可林久也并不曾袖手旁观。

    隔着千里万里，神自云端垂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说卫青得死，不错，卫青得死，在他第一次征的途中，在回到大汉疆域之前，他一定得——

    草尖上垂着一滴血珠坠不坠，此时颜忽然转暗，仿佛片刻之间就凝固成了一粒血痂。

    那个字卡在系统的思维间隙里，近在咫尺，可是又永远永远没办法再被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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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手影以遮天蔽日的气势轰然落，一路带起尖锐的风声。

    也或许并不能说是看见，那并不是视觉所能捕捉到的形，而是一知。

    在这一瞬间系统自己都惊诧于自己甚至有闲心生杂念：他在想，卫青和林久之间，仿佛达成了一无声的默契。

    即使现在他大了，得到刘彻的赏识了，带兵征时被人尊称一声将军，可骨里还是那个可怜的小孩，卑贱的、可怜小孩。

    云之中，探一只大的手影。

    说不清理由，但系统对卫青的恶意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他近似于恶毒地想，这也不奇怪，谁叫卫青小时候只是个没有爹的呢。

    他不求助其实是对的，系统想，这样会让他死得面一。

    从小到大他都没尝过被保护的滋味吧，是那被推倒在地也没办法哭，只好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掉血也掉灰，一瘸一拐地自己回家的可怜小孩。

    翻涌的恶意渐渐平静来，现在系统真实地觉得卫青可怜了。

    卫青的忽然僵住了，忽然，他站起来，转过，面神而立，姿态僵得像是被人牵在手中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