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必再降阶, 就可以一直和神女坐在一起，一直是天底离神女最近的那个人。

    是为了不降阶而狂喜, 还是为了能和神女坐在一起而狂喜？

    ……坐在一起又怎样, 神女的视线和神女的心思，还是落在其他人上。

    刘彻侧过脸看向神女, 她上那些以丝绦串联起来的纯白铃铛轻轻晃动着, 却不发声音，乍一看不像是铃铛, 像一百一千只纯白的睛。

    这个联想叫人觉得悚然，密密麻麻的雪白睛铺陈在火红的衣裙上，当这些睛一起睁开是什么样？

    睛没有睁开，神女也没有再看他。

    刘彻收回视线，低翻开一册竹简。

    楚服。系统在心里默默念这个名字。

    刘彻在意她，林久在意她，前者无所谓，可是林久的在意来得很奇怪啊。

    “总觉得你很在意楚服。”他向林久说。

    “因为觉得很可怜。”林久说。

    “从你嘴里说可怜这两个字太不可思议了，楚服可怜吗？”

    “陈皇后啊。”林久说。

    系统顿住了，他试图将这些话导思维模型里行分析，可是分析不来。

    此前林久的分析准有力一针见血，可她说的每一句话揣的每一寸人心都建立在谋和野心的基础上，从刘彻到王太后，这偌大城便仿佛只由这些生铁一般漆黑冰冷的东西组成。

    可这次她说“可怜”，那是一柔的绪，系统搭建来的思维模型里不存在这柔的分。

    系统原本以为林久也是不存在这柔分的。

    “为什么说她可怜？”系统的声音有些艰涩。

    其实他能猜到一，因为他也存在这柔的分，可莫名地他很想听林久说一遍。

    “因为她知。”林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