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看着那些重重叠叠的帷幕，刘彻的呼就从帷幕之后传来。

    他现在应该躺在床榻上，还在睡梦中，但是，睡得不大安稳——

    一阵风来，这次的风前所未有地暴烈，过时发细的呼啸，重叠的帷幕在风中层层分开，云影飘动。

    帷幕之后，刘彻猛然翻坐起，剧烈地息着，额上沁满汗。

    他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心神尚未从梦中离，神惊骇地息了一会儿，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会有风？

    此时是初，夜凉如，值夜的侍从原该守在门窗旁，以免帝王在睡梦中遭受风的侵袭。

    刘彻睁大睛，克制地将呼放缓。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衾被从床榻上走来，抬手挽起重叠的帷幕。

    就在这时，又有风来，刘彻抬手挽起第一重帷幕的同时，风也抬手，同时挽起其后每一重帷幕。

    于是刘彻的视线毫无遮掩地看到了帷幕之后。

    他看见，轩窗大开，神女就坐在敞开的窗台上，夜风分拂过她白金两的裙摆，纤细雪白的小在风中轻轻晃动，轻盈得像是没有重量。

    白金两裙——那不是他在梦中见到的衣裙。

    他对上神女的视线，神女以纯稚的神看向他，仿佛是好奇，微微一歪。

    神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

    ——那也不是他在梦中见到的神。

    风停了，分开的帷幕又合拢在一起，刘彻站着，手里挽着大把的帷幕，忽然到一彻骨的寒冷。

    方才，他睡在床上，了一场梦。

    梦中神女动容、神女俯首、神女向他伸手。

    只是一场梦。

    大梦一场啊，梦中的志得意满和兴采烈，都是假象。

    刘彻慢慢穿行过合拢的帷幕，他没穿鞋，也没披外衣，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到神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