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发现顾晟正瞪大了睛看她，或者说是瞪着她手中的那被掐灭的烟。

    虽然年代久远，可展艾萍依稀记得，这烟好像还蛮贵的，特供品。

    展艾萍：“……”

    展艾萍心想，我就你，都你丫的十年了，医护说谁来都制不住他，就她在一旁好使。

    说起来这家伙烟喝酒吃，是个倔臭老，一坏病，愣是没得个肺癌胃癌肝癌癌胰癌的，活蹦到了七十岁，越活越朗了……

    只能说这家伙，他基因好。

    虽然顾晟现在才二十五岁，读军校也算军龄，凑凑也有十年了，是个老兵油了，烟喝酒他啥不会啊。

    “想要？”展艾萍拿着手上的半截烟晃了晃，一秒，她顺手一弹，正好掉医院垃圾桶，她淡淡：“没了。”

    顾晟：“兄弟，你想打架？”

    展艾萍无言以对：“……谁要跟你称兄弟？”

    结婚

    此时的雪得更大了些，雪扑簌簌的落，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绒雪落在军绿的大衣上，晶莹剔透。

    展艾萍跟前的男人一起大瞪小，一个想着“什么称兄弟，重是打一架”，另一个想着“我重生回来，真的要嫁给这玩意？”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挨得很近，展艾萍所站的位置替顾晟遮挡了寒风，风到他边时，莫名有微微的意，还带着意外的冷香。

    顾晟注意到了展艾萍的脸，他愣了。

    他跟展艾萍打小一起大，可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但他还真没见过对方留发的模样，这“哥们”已经不再是净利落的短发模样，竟然编了一条落在肩膀上的辫。

    和短发的时候不一样，她的全脸都来了，饱满漂亮的额，小巧的瓜脸，秀气的琼鼻，明明脸还是那张倔的臭脸，肤却是莹白细腻，仔细看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

    她的肤很白，双颊如同抹了胭脂一样，泛着桃似的诱人的粉意。

    也不知是抹了什么，她上还带着一缕香。

    顾晟有些奇怪地抬手摸了自己的鼻。

    “刚才我跟她的话你听见了？”展艾萍不再跟他扯别的，见顾晟站在这个位置，猜测他应该偷听到了些东西。

    顾晟倒也诚实：“听了。”

    展艾萍：“……”

    展艾萍有些疼，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二十五岁的顾晟，实际上她在上不太开窍，贺明章连哄带骗纠缠她一段日，展艾萍觉得他是个还算温柔贴的男人，在那个年代，觉得合适也就凑合在一起了，真说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她不喜搞那些浪漫折腾的东西。

    后来跟顾晟在一起，他们都那个岁数了，老伴陪老伴，相互藉着过日，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

    用以后的话来说，她大概就是个直女，直来直去的。

    什么委婉啊，铺垫啊，还真没有，比起别的弯弯绕绕，展艾萍更喜打直球。

    “喂！”展艾萍叫了他一声，直言：“顾老五，你要跟我结婚吗？”

    顾晟嘴角一：“……”

    “跟你结婚，我脑被驴踢了？”

    展艾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就在刚才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跟二十五岁的顾晟结婚，那是她脑被驴踢了。

    这狗东西小时候放狗咬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