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能听去谁的话？谁又敢他？”杨柳垂着睛，慢悠悠地给父亲削苹果，雪亮的刀光在指间翻飞，像蛾的翅膀，“钱不全是他挣的吗，他自己挣自己折腾，旁人不着。”

    屋外的雨总算收住了，呜呜咽咽的夜风穿过窗台，月光像银箔散了一地。顾蛮生闻见一幽静的香，仿佛一张网，一一将自己补了去。曲夏晚的指尖就放在他的心位置，她的抚摸令他温骤升，呼也趋于停止。

    “肩膀借我靠一靠，好不好？”曲夏晚声音戚戚，手臂慢慢环顾蛮生的。

    “前期的参数还是没有调好。其实上次就说了是重大bug，需要推倒重来，可才两个月又赶着试产了一版，这肯定得问题。柳，现在公司账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还要盖柳生大厦呢，为了回片，生哥已经跟银行借了不少钱了。他今天当着全公司的面对于老师破大骂，还把厚厚一摞资料摔在了他的脸上，你没看到，于老师气得手都抖了，跟发了癫痫似的。”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杨柳，你得回去劝劝他，我总觉得生哥现在这状态不对，好像钻角尖了。”

    他怒意冲冲地摔门走了。

    只有浩有空没空都来陪着杨柳，告诉她公司每天发生的事，但基本就没有太好的消息。

    而所有消息里最坏的就是，片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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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听着也是一惊：“又失败了？已经第四次了吧？这次是什么原因？”

    基站芯片的研发十分不顺，二十亿的资金投就似扔了大海，连个都没有。顾蛮生为此焦烂额，只仓猝在杨景才的病床前了一面，就再没现在医院里。

    杨景才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忽地发病急骤，脑转昏迷，亏得被及时发现的邻居送去了医院，才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但主治医生表示形不容乐观，他的病最多也拖不过三个月。杨柳正为朱旸、为小灵通的事跟顾蛮生冷战，索就此撇公司事务，搬去医院，全心全意地照顾父亲。

    夜没有抚平他这一晚大幅起落的心，顾蛮生在自己的车里坐了半宿。他自己也吃不准了。对于曲夏晚，他到底是怜悯，是缅怀，还是人本贱，得不到的永远在动。

    天了，顾蛮生秉持绅士风度，把人送到了就准备离开。然而还没跨门，后的女人就一扑来，抱住了他。

室，但整洁净，也不于闹市区，一到夜里就特别安静。

    枪走火一即发，在理智崩塌之前，顾蛮生抓住曲夏晚的双手，用了力气往外掰开。他发现这个女人的力气竟然不逊于自己，像溺的人抱一段浮木，撒手就要蒙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