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衡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鬼。她惦记着自己的孩儿，她生来他，只是听过他的哭声，还没见过他，也没养过他，甚至没给他过成的一衣服。她舍不得，也不甘心。就是这样纯粹的执念罢了。

    她等在冥河界，化作一朵，日日受河摧残，听蓝的灵蝶为她传递间的消息，听着她的孩儿一天天大。

    直到后来，映月因为坠崖，于濒死状态，灵魂不慎冥河界。衡借着他对自己的思念，和他一同回到间。

    老黑要追的，就是衡。

    “这女人很狡猾，变成一朵藏在冥河，我能觉到她，却抓不到她。”老黑有些愤怒和颓然，“她现在可以寓于任何一个还记得她的人的上，这样就不会有法人发现她，迫她离开。”

    “那么，我该怎么找她。”

    “冥河的灵蝶还记得她。只有她陪着它们说话。你跟着灵蝶，有机会找到她。但是灵蝶的灵力微弱，不容易追踪。”老黑顿了顿，“或者，你脆杀了所有记得她的人。这样，她自然无栖。”

    “好说，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大。我就能杀了他们。”柯延钰轻叹，“可惜鬼蛊的使用，限制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劫雷天罚。要么遵守限制，等待天地灵气混的机会动手。要么，脆冲破限制，比劫雷更大。”

    老黑听着他的野心，鬼气一阵翻腾：“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小!我们，还真是脾气相投!只是此事绝对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我需要很大的牺牲。接受你的力量，需要把你行在我的魂魄上。很危险，九死一生。”柯延钰闭上睛，“而且，我和你要的事，也是用命去。容我想想。”

    “你是愿碌碌无为，平庸一生，还是一件惊天动地，快意的大事。哪怕是与天人的所谓善良作对。”老黑突然说。

    “好!大不了灰飞烟灭!”柯延钰猛地睁开睛，“现在让我屈居于此，比死还难受!”

    “好。你要记得，万事万相伴而生，相伴而去。有多少所谓的善，就会有多少所谓的恶。”

    “我明白，我没什么可耻的，我只不过，恰好是所谓恶的一面而已。”柯延钰笑笑，“单纯的德善恶，还不能成为我的心。”

    “好，作为所谓的坏人，就要永不愧疚。”老黑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心说这小和我也太对脾气了。

    “前辈，我知，倘若我不完成你的心愿，你不会全心全意附着在我上。而我如果得不到想要的，也不会帮你。毕竟，你单独行动，其实非常危险。”柯延钰冷笑，“你我各取所需，不如坦诚相见。”

    “那是自然，我会全力合。”老黑坦坦地大笑起来。

    青峦庄。

    万籁俱寂，灯在床边，昏暗的光线。岳夫人就着灯绣。秋天凉，岳景霖就抱她在怀里，看着她绣。

    岳夫人在白手帕上，绣成一只漂亮的蓝蝴蝶。岳景霖有些看呆了。

    “我梦到她，她教我的。”岳夫人摸摸那蝴蝶。

    “所以，所以。是真的。”岳景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别这样，她不可怕。”岳夫人笑着说，“她只是教我绣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