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燕休坐，“我愿意听。”

    “有酒吗。”岳宁瀚小声问。

    燕归看到他漉漉的神，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轻叹：“岳兄素来不酒，今日何以借酒消愁呢。”

    岳宁瀚苦笑：“燕兄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不会，伤心难过又不丢人。”燕归轻叹，“既然岳兄想喝酒，那我正好作陪。”说着就去吩咐手拿酒来。

    酒过三巡，燕归还没觉得怎么，岳宁瀚已经有些醉意了。

    “燕兄……我从小把父亲当成榜样……我以为，书上的王侯将相，都比不上他……”岳宁瀚苦笑着摇，“可是，原来他也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侯将相的荣耀，不都是踩着人骨得到的。”燕归给他倒酒。

    “可是!他是爹啊!”岳宁瀚泪掉来，凝视着燕归，“他从小告诉我要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如今，他……”

    “你觉得庄主卑劣么!不是的!”

    “难这不卑劣么!整日用忠信仁义教导我的人，居然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既然对这人觉得不耻，那我比庄主还要卑劣，你还找我来什么。”

    “不一样。他是伪君，你是真小人。”

    燕归听他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确实有些天真。你居然以为人真有君小人之分。”

    “这话怎么说。”

    “你觉得你父亲是伪君，可是他当年不顾命救刘家的一星血脉，这不是义？他与当今圣上曾经一同起兵，危难之际舍生忘死，如今却能功成退，毫无怨言，这不是忠？如此大忠大义之人，因为曾经杀过几个对他不利的人，你就称他伪君，你觉得合适吗。”燕归反驳。

    “你对我父亲，倒是很熟悉啊。”岳宁瀚说。

    “他是我最佩服的人。”燕归笑了，“他的故事，在我看来都可以说书了。”

    岳宁瀚也忍不住笑起来，摇摇：“我也不知。我还是没法接受。他是我爹啊。他……”

    “难你因为这个，就不认他了吗。”燕归看他的动摇，“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来燕掠阁的生意，也不肮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况且，你父亲是平民起兵，没有正经的由，必定倍受争议，当时势所迫，朝廷多疑，不起兵也别无他法，为了稳固大业，杀几个不识时务的人，有什么关系。”

    岳宁瀚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只觉得嘴发麻，脸也了起来，前的燕归在说什么，可是耳朵却听不到了。他迷迷糊糊地拿起酒壶，要接着倒酒喝，燕归见他满脸通红，似乎已经醉了，就住酒壶：“岳兄别喝了。”

    岳宁瀚恍恍惚惚，咣一，磕在桌上，什么也不知了。

    燕归轻叹一声，把他搀起来，要让他睡在自己床上。

    “好……好难受……”岳宁瀚恍恍惚惚，只觉得全发，甚至还有些，就隔着衣服摸自己。燕归看他脖和手都在发红，忙挽起他的袖，见他胳膊上起了疹，心知他这是本不能碰酒，也有些慌了，忙去吩咐人熬制解酒的汤药，自己先给他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