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景霖坐起来，岳夫人问：“你没睡着啊。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原本想看看书，谁知就困了。”岳景霖笑笑。

    “《韩非》么，你怎么看上这个了。”岳夫人奇怪地问，“你也推崇所谓法术势的说法么，帝王霸之术，虽然简洁有效，但是尽失人心。不太好吧。”

    “也不是要这样铁腕，只是，里面有些用人之术的说法可以借鉴。”岳景霖说，“当年我娘多疑，因此事无细，什么都要亲自过问，虽然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效率太低，又搞得自己很疲惫。我的想法，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找能人志士，想办法让他们忠于我，用奖赏引诱他们，用惩罚恐吓他们，事半功倍。”

    “你说的也没错，所谓‘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大概就是这个理。”岳夫人手拖着腮，随手翻看书，“不过秦至二世而亡，前车之鉴啊。”

    “嗯，我明白。”岳景霖笑笑，“只不过，我不想瀚儿也这么累。总要偷偷懒。”

    岳夫人也笑起来：“这也没错。我炖了汤，你来尝尝。”

    “哦。好。”岳景霖接过汤碗，喝了一，皱了皱眉，心说这汤怎么有药味，心知必然是给他熬了补药，天天喝药，还得喝这个。可是不喝就伤夫人的心了，他只好忍着去。

    “怎么样，好喝吗。”岳夫人笑着问。

    “啊，可以。”岳景霖随应着。

    “可以，哼，可以就怪了。一药味。”岳夫人摸摸他的脸，“真乖，喂什么喝什么，也不怕我毒害你。”

    “悉听尊便，牡丹死，鬼也风。”岳景霖笑着说。

    岳夫人收着碗，笑着说：“嘴说的好听。”

    岳景霖一碗汤肚，虽然是不觉得好喝，可毕竟是乎的，渐渐泛起困意。他坐在镜前，岳夫人给他整理发，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岳景霖看自己上已经斑白，后的夫人却还是一乌云般密的秀发，他伸手去摸夫人的，她俯来叫他摸。他轻叹：“我年纪大了，你还是这样年轻漂亮。”

    “我也三十五岁啦，说不上年轻，不过漂亮我觉得还是有的。”岳夫人把脸贴在他脸上，“你也不老，你还不到五十。”

    “我没想到，十二岁会相差这么多。倘若我一死，你不是起码要守十二年的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