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他没有再问过此事，可衡嘉觉得，那位谢家女郎或许就像是陛的影一样，从此再也不会从他心里消失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好些时日，某天傍晚，衡嘉见他立在窗边，轻轻说：“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

    如此又过了九日，到谢华琅离京一月整的这日清早，有人打前来，踏破了观中近乎死寂的安宁。

    顾景正临窗翻阅典籍，见有侍从快步前来，睫抬起，旋即又垂了：“是枝枝来了吗？告诉她，朕今日不想见她。”

    “陛，”侍从几乎不敢开：“是江王来了。”

    顾景的手停在那一页，久久没有翻过，神清冷疏离，似乎在隐忍什么，半晌之后，终于：“不见。叫他走。”

    侍从不敢久留，应声之后，匆忙退了去。

    ……

    这些时日以来，不只是顾景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察觉到皇帝近来心中不悦，较之从前，更见端肃冷凝。

    前些时日，门省有官员了疏漏，被皇帝冷脸当朝诘问，天威之，两战战，汗如浆。

    门省两位侍中皆是老臣，跪地为属请罪，皆被皇帝驳斥，颜面扫地，那官吏也被削职，贬谪他乡。

    有这前车之鉴在，近一月以来，朝臣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神，唯恐哪里了疏漏，被皇帝问罪。

    这日朝议结束，却还有些不好在前朝明说的，顾景便令侍将相关之人请到御书房商议，即将结束时，目光却落到沈国公面上去了。

    他神冷肃，淡淡：“朕听说沈国公世往扬州去了？”

    不知是不是沈国公的错觉，陛这么问了之后，同僚们都默默同他拉开了那么一距离。

    儿往扬州去时，是告了假的，又是回乡祭祖的正事，无可指摘。

    沈国公想了想，确定这事没有疏漏，颔首：“是。”

    顾景：“游手好闲，玩丧志。”

    ……就是回乡祭个祖而已，陛你说的有过了啊。

    沈国公僵，扯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是。臣会好好教他的。”

    顾景又：“莫名其妙。”

    ……难会比陛你还莫名其妙吗？

    沈国公心中腹诽，脸上却只能讪笑：“是是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