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好到什么程度呢？

    蒸来的蒸气，全困在那夹上，腾腾的熏人。

    也不啰嗦，上去就将门窗开到最大，那汽雾一有了路，夹气压降低，瞬间涌一清气，武大的舒了气。

    迎儿又忙推开木板门，净整洁的台面来，上整整齐齐搭了几块分离的帕。台面后还有个的凳，她坐上去能腰以上，双脚藏在台面，一踢一踢的，就是跷二郎也没人看得见。

    往日半个时辰卖完一笼炊饼都够他们兴的，今日却半个时辰就卖了三笼。因作台面净了，好些大家都来买，一来就是捡着贵的拿，三四十个作一包……有“大主顾”光顾，那可不就比平日卖得快多了？

    见着她爹已经被那汽雾熏得满大汗了，迎儿就：“爹啊，咋不将外这门窗打开？怪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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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他们家白汽飘老远，街上别家卖炊饼的摊就没再动过。一样的价钱，她家个又大，又净整洁，迎儿说话嘴又甜，“这位婶气好”“那位叔叔神好”的上赶着夸人，哪个不来照顾生意？

    迎儿就坐到那凳上，从脚拿装银钱的箩筐，拿了几麻线来，开始数钱！

    老主顾们早被迎儿引过来了，见她家铺面整洁净，通过开着的门，后武大郎饼加柴锅一目了然，整个程都是公开透明的，再没有不放心的……俱是“迎儿丫，包十个葱炊饼来！”

    见着熟了三笼，两人就合力将蒸笼抬到架上，虽用白净的纱布盖着，但仍遮不住那香的炊饼味儿，随着白汽飘得老远。

    渐渐的，锅里“噗通噗通”冒起来，蒸笼里就开始上气了。

    她爹赶又在后夹里蒸上了，暂时还不了锅。

    迎儿突然就眶一酸，她的傻爹啊！难世人都怕熏，只他自个儿是铁打的不成？他就不怕熏？他怎么恁傻！

    武大咧开嘴来，呵呵一笑：“俺不怕熏，开门熏了你就不好了，俺耐得住。”

    虽然已经预料到生意会比支摊时好，但他们都从未想过会这般好，不敢想象的好！

    是啊，上辈，再黑的山路她都走过，还一儿全是等着抢妇人的难民盗哩，她一脚浅一脚都走过来了。

    上辈她什么苦没吃过，哪里就怕这汽雾了？

    别提多自在了！

    有来买早的人家，就寻着香味和白汽过来，包几个白炊饼，没吃过“招牌餐”的，都会被迎儿奉承着买两个红糖炊饼尝尝。

    其实这半年来他一直觉着闺女不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不止晓得帮忙挣钱了，就连胆也大了，晓得反抗，晓得护着他了。

    看着堆成小山的铜板儿，迎儿喜得顾不上天才未亮多久呢，就大剌剌在台面后，一个一个扒拉起来，扒拉一个就用结实的麻线从中间的方孔穿过，满一百个了就打结，穿作一串，

    而后夹不通风，只余一扇门与小窗通临街的铺面，背后就是杨老爹家院小角门，关得死死的。

儿摇摇：“俺不怕。”

    对于小财迷的她来说，一天中最激动最期待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

    见着蒸来的只剩最后两个了，是几个妇人挑拣剩的，孤零零躺蒸笼底上。

    他闺女大了，真好。